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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工作室裏的鋼琴前彈奏著不知名的歌曲，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如行雲流水地舞動著，閔玧其時不時停下彈奏音調的動作讓自己的腦袋緩衝好幾秒，另一隻手握著鉛筆在乾淨的五綫譜上畫著像豆芽的音符，總覺得自己作曲完畢的部分聽起來不太順耳，追求完美的他再次在琴鍵上反覆彈奏著旋律中的幾個部分，埋頭苦幹得只看得見他染著一頭灰藍色的腦勺。
作曲暫時遇到瓶頸，他托著下巴盯視著五綫譜上的音符旋律，手中的鉛筆在五綫譜上塗寫好幾遍仍舊寫不出他想要為單調旋律增添的色彩，緊閉雙眼往後仰躺在自己的辦公椅上，身體肌肉都極其放鬆任由自己的身軀窩在辦公椅裏，眼珠子發愣地仰望著上方，他將耳塞式耳機塞入耳裏點開手機播放歌曲，空白一片的腦海裏頓時閃過某個人的臉蛋兒，他不經意拿起手機打開他和她之間的聊天室。
是他和桓夏英的聊天室，今早臨離開前發了短信給她還是沒有得到她的回覆，他的内心莫名其妙有點澀澀的，對著空中輕吁了一口氣。
大概還在睡吧，今天離開公寓的時候她還在自己的床上熟睡。
大概是自己都在發一些無關痛癢的信息，她覺得沒趣所以才會不回覆的吧。
不是，禮貌上怎麽也得回覆一句 “謝謝” 吧，就算只是一句謝謝也好啊。
各種聲音縈繞于自己的内心，想起昨晚作曲中途就接到桓夏英的來電，給自己打電話的不是桓夏英本人而是酒吧裏的侍應小子，爲的就是拜托自己把喝得醉醺醺的桓夏英給接回去，他十萬火急地把自己手邊上的工作都抛下就這麽趕過去把她接回家，事後還替她收拾整理的，他爲她做的事完全超乎自己的預想，換不回她的一句道謝感恩，他的心總是會有小疙瘩，不太順心。
她該感恩自己些什麽呢，這好像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爲她完成的，她也從來沒有開口要求自己，飛蛾撲火的是自己，不是她啊。
矛盾的各種心情在心底燃出一場勢均力敵的拉鋸戰，誰也不相上下，不管是自己自願還是她應該感謝自己的念頭似乎都説得過去，閔玧其把自己的内心搞得像女人的心一樣婆媽，甩了甩腦袋努力不去想起桓夏英，她那張清純可愛的臉蛋兒卻陰魂不散地浮現于腦中，讓他關起手機再次仰天嘆氣。
“叮咚。” 工作室外的門鈴不知什麽時候被摁下發出清脆的門鈴聲，閔玧其絲毫沒有猶豫地解鎖了工作室的門，讓門外的人可以進來工作室。
“玧其哥，你的冰美式咖啡。” 瞥瞄一眼才發覺自己的咖啡早就喝光了，朴智旻恰好在這個時間點送上咖啡對閔玧其這種懶得踏出工作室買咖啡的人而言是天大的好事，朴智旻另一隻手握著裝有冰檸檬茶的塑料杯不時啜吸好幾口，跟他道謝一句後原以爲他會離開工作室，誰知朴智旻那雙細長雙眼像掃描器那樣銳利地上下打量著閔玧其。“哥，你昨晚沒有回去宿舍嗎？”
“哦 ...... 昨晚留在工作室這裏睡，沒有回去。” 閔玧其自知説謊的功力有限，他只是含糊回應一句就沒有再多説什麽，免得自己説多錯多。
“難怪你身上的衣服都跟昨天一樣，而且碩珍哥說你昨晚沒回去宿舍睡，原來是留在工作室啊。那我不打擾你了。” 朴智旻自顧自地説著，似乎從閔玧其那裏得到滿意的答復後就準備離開工作室，結果又突然停下脚步轉過身看著閔玧其。“哥，我現在要去便利店，你有沒有什麽東西要買的？”
提到便利商店，閔玧其霎時想起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必須回購，他二話不説拿起擱置在工作室沙發上的外套跟隨朴智旻的腳步，和他一同到便利店去。
“哥，有什麽想要買嗎？我只是來吃泡麵的，肚子有點餓。” 朴智旻對閔玧其感到好奇，平常能不出門就盡量不出門的他竟然一提到便利店就説要跟著來，閔玧其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他也只好聳肩表示不以爲然地離開去找自己想吃的泡麵。
閔玧其獨自走到販售藥物和男性用品的櫃架前，看著在架子上整齊排放的安全套腦海裏就會不受控制地想起桓夏英，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他和她在最初時定下的約定。
“在這裏住下的條件就是，你和我都不能隨便帶異性上來，這是唯一的條件。至於我們之間更深一層的關係，我們只是床上夥伴的關係，條件是絕對不能愛上對方，不能干涉彼此的感情生活，明白嗎？”
他和她的第一次他仍然記得一清二楚，就像是烙印在自己的腦袋裏永遠無法忘記，如果當初不是自己的朋友在桓夏英那杯飲料裏下藥，而他又選擇不多管閑事的話，他和桓夏英的關係根本不至於發展成現在這個地步，一次又一次的在彼此的身上找到缺失已久的愉悅和快感，當下卻又害怕不管是自己抑或是她會對這樣的關係深陷于其中，他和她很有默契地在這段不尋常的關係剛開始時就決定約法三章，誰也不會逾越彼此的底綫。
將自己擬好的合約推至桓夏英的面前，她的眼眸裏載滿好奇地閲讀著那份合約，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年頭要搞事情也得簽合約，看來閔玧其真的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呢，口頭承諾對他而言并沒有效力，是白紙黑字才能顯出每個條約在這段關係前有著充分的約束力。
“如果違約的話會怎麽樣？” 桓夏英就是個疑問頗多、好奇心重的女生，正當她爽快地準備簽下合約時，握在手裏的圓珠筆停頓于空中好幾秒，她擡眼望著閔玧其提出了疑問，那是一個帶著假設性的疑問句。
閔玧其根本沒有想過要是一方違約的話會有什麽後果，他只想到要保障雙方當下的利益，在渴求生理需求的同時也不會侵占對方的心靈和靈魂，這種在他預料之外的後果是不被他所設想的。
“你説的違約 ...... 是哪一種方式的違約？” 小心翼翼地反問桓夏英，他無法立即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違約”這一詞有著許多灰色地帶，很可能是其中一方不小心帶異性上來03公寓，也很有可能是其中一方不小心愛上對方，種種的可能性在閔玧其的腦袋裏環繞了一圈。
“比如你可能會愛上我，再不然就是可能我會帶異性上來，這有很多可能性啊。如果我簽約了，那我可以盡量避開不帶異性上來，但愛不愛上對方，這很難控制的不是嗎？” 桓夏英有條有紊地整理自己的思緒一番，她的食指指著白紙黑字上列明 “絕對不能愛上對方” 的條文，她説的每一句都充分有道理，愛情是不能控制的，尤其是在這樣的關係裏。
誰也不能確保誰不會在這段關係裏暈船，不管是閔玧其，或是桓夏英都無法保證。
“説好了你和我都不能帶異性上來，這是不變的。至於愛不愛上，只要控制好自己不就行了嗎？難道你對你自己就這麽沒有自制力嗎？” 被她反駁得差點説不出一句話，閔玧其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依然屹立不倒，聽起來明顯就是在嘴硬，卻又不甘示弱不想讓她聽見自己害怕失去控制的心聲。“ ...... 我是絕對不可能會愛上你這種女生的，至於你會不會愛上我，那就很難說了。”
話説得太早，閔玧其當初就是這麽反駁桓夏英，信誓旦旦的每句話就像是挂在自己前身的僞裝盔甲，爲的就是想要好好掩飾内心的不確定。
“對自己這麽有信心啊。如果違約的話，那我就搬出去，對你和我都好，這樣可以嗎？” 桓夏英帶著狐疑的眼神凝視著閔玧其的臉龐想要看出什麽端倪，勾起嘴角輕笑一下，也不知道那個笑帶著蔑視他還是在笑他言之過早，那個時候的自己稍微被她的笑激怒了，他還是第一次見過對自己有著這麽巨大威脅性的女生，待她簽下合約後，他伸出尾指和她勾勾手。
“一言爲定。”
彼此異口同聲説了同一句話，那句話如同在說給彼此聽，也是在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能違約。
不能愛上她，卻還是想要保護她，尊重她。
一開始做那種事純粹就是爲了一時無法控制的激情，現在已經是彼此長期的床伴，安全措施怎麽都得做得滿分，想起昨晚他和桓夏英在做那樣的事時才驚覺備用的安全套不太足夠，怎麽樣還是得回購才行。
意外總是出乎意料之外，所以做好充分的準備是有一定必要的，尤其是在他和她這麽危險的關係前，更是需要。
不能被朴智旻發現自己的秘密，也不能讓店員發現自己的身份，他將剛才一出門就戴著的黑色口罩整理好，確保完全遮去自己的半張臉，頭上常戴的漁夫帽也恰好遮蔽他的雙眼，到櫃檯付錢後朴智旻正巧吃完了泡麵向自己走來，他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問閔玧其買了些什麽。
“哥，你買了什麽東西啊？”
“沒什麽的，就是好幾盒巧克力零食，可以放在工作室裏面一邊吃一邊寫歌。”
朴智旻根本沒有起疑心，他也沒有特意深入探究閔玧其到底買了什麽東西，和閔玧其肩并肩一起回到公司。
像孩子做錯事對父母説謊那樣，閔玧其心虛卻也將自己臉上的表情掩飾得很好，幾乎沒有露出一絲蛛絲馬跡，就在自己步行回去公司的路途中，褲袋裏的手機刹那間震動了那麽一下。
嗯？是桓夏英的短信。
“這個月的租金，能不能用上床的次數作抵押？”
瞧一眼短信内容後他聞之色變，臉色變得越發凝重無語。
今天寫歌的過程不太順利，比起平常靈感大爆發的閔玧其，他真的覺得今天自己的狀態不怎麽好，今天的靈感像乾涸的井水那樣怎麽挖掘都無法得到最好的，稍微收拾得從工作室裏帶走的東西，要是靈感不來也無法逼迫，寫出來的歌也只會是一塌糊塗，他乾脆提早下班讓自己回去休息，説不定明天靈感又會再次找上門了。
拎起早上在便利店買回來的東西，黑色塑料袋裏裝著的都是他和她很需要的東西，自己的生活如同和桓夏英連貫起來似的，現在的自己，無論做什麽都會不經意想起她，想起桓夏英。
“哦？玧其哥？” 在工作室外的走廊上恰巧碰見金南俊和鄭號錫，兩個同年生的好朋友同時出現還默契得説著同一句話一點也不意外，像現在這樣在走廊上和閔玧其巧遇也不奇怪，畢竟他們三個人的工作室都在公司的同一層樓，只是在這個還算蠻早的時間點遇見閔玧其離開工作室，那就有些蹊蹺古怪了。
閔玧其算是公司裏的罕見人物，白天通常見不着人，但有時候會在開放的休息區域裏捕捉到他在按摩椅上入睡的情景，夜晚也只會在深夜或凌晨才能碰見他，像現在這種吃晚餐的正常時間能看到他從工作室裏走出來，還真的是微乎其微的現象啊。
“哥，你要去哪裏？去吃晚餐嗎？要不要我們一起去？我和南俊正打算出去吃好吃的呢。” 鄭號錫愉快地搭著閔玧其的肩膀，不時瞄了一眼閔玧其手裏的黑色塑料袋，他對閔玧其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哥，你買什麽東西？給我的嗎？”
鄭號錫開著玩笑伸手想要取過閔玧其的黑色塑料袋，殊不知閔玧其另一隻空出的手就落下來拍打在他的手肘上示意他別碰他的東西，站在一旁不怎麽説話的金南俊輕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從旁推敲閔玧其的不自然和不安，他一手拉著鄭號錫想要把他帶走，好讓閔玧其能夠早些離開。
“不是給你的，是我的東西。” 閔玧其拎著塑料袋的手攥得更緊，白皙的手背微微浮現出青筋，他害怕被別人發現自己和桓夏英的關係，害怕一個不小心就曝光自己的秘密，無論是對著誰，即使是再親、像家人一樣的隊友們也都一樣，他也有自己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不是說要跟南俊去吃晚餐嗎？你們去吧，我今晚不回來了，你們別等我。”
“哥，你不回來宿舍嗎？爲什麽 ...... ” 鄭號錫還沒把話説完就被識趣的金南俊給帶走了，金南俊向閔玧其打了個眼色，閔玧其向他抛了個表示充滿感激的眼神。
拍著胸口緩一緩呼吸，他想起桓夏英可能在這個時候還未吃晚餐，掏出手機在聊天室裏正想要給她發短信，在手機螢幕上飛快地按著鍵盤打出自己想説的話，猶豫半晌又把字字句句都刪個清光，他始終還是沒有充分的勇氣把那看起來就是很多餘的關心字句都發出去給桓夏英，將手機收起，他決定離開公司到03公寓。
03公寓是閔玧其掙到第一桶金的時候買下來的公寓單位，起初買的時候就是因爲自己在三月份誕生才會選擇了03公寓，這裏的環境安靜清幽的，而且保安森嚴，雖然不是首爾最高級的公寓卻是值得在這裏築成個家的好地方，一開始閔玧其會經常到03公寓閉關找靈感寫歌，後來防彈少年團越來越大勢，他們也沒什麽時間回國經常在國外巡演，與其空著倒不如將它開放出租，沒想到就這麽租給了桓夏英。
平常要是沒什麽事他也不怎麽會去03公寓的，只是後來也不知道爲什麽會和桓夏英發展出這樣的關係，她就像是自己牽腸挂肚的其中一部分，讓他總是向往到03公寓。
倒不是爲了生理上的需要才會想見到她，純粹就是莫名其妙想見到她，想知道她正在做些什麽。
頂著自己是03公寓房東的名義，再加上自己在03公寓也有一間工作室可以讓自己寫歌的理由爲由，只要有多餘的空閑時間，閔玧其每次完成工作後都會特意到03公寓一趟。
“嘀嘀。” 當作是自己的另一個家，閔玧其熟悉操作著03公寓的大門密碼，解鎖後踏入公寓單位裏，玄關處多出那雙室内拖鞋如同特意爲他準備似的，順理成章地穿上了那雙完全符合自己的室内拖鞋。“桓夏英。”
“ ...... 你怎麽來了？” 坐在客廳茶几前對著筆記型電腦打字的桓夏英倍感疑惑地看著這個時候來到公寓的閔玧其，懸在筷子間的泡麵吸滿湯汁泡得軟脹的正準備被她放進嘴裏吃，閔玧其的突然出現讓她瞬間停頓了動作，一開口就是問他怎麽會來這裏。
“我爲什麽不能來這裏，我才是這間公寓的主人好嗎？” 閔玧其順手將自己脫下的鞋子放進鞋櫃裏，他知道她有些微的强迫症，愛整齊乾净。“你吃過晚餐了嗎？”
還未來到之前他就想開口問她吃過晚餐了沒，只是礙於自己不足的勇氣，他對她的關心好像是不必要的所以沒有問，但見到她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會忍不住關心她。
“喏。” 對著閔玧其，桓夏英總是不多説什麽，在她的認知裏，她和閔玧其的關係就是床伴的關係，床上以外的關係都是不能衍生的，雙眼的目光再次投放在筆記型電腦螢幕上，她捧起桌上那碗泡麵給他看，讓他知道這就是她的晚餐。
“ ...... 又在吃這些不營養的食物。” 走進厨房裏給自己倒杯水，他沒有干涉她在做些什麽，但不用多瞧也知道她即使心灰意冷也在努力地寫著自己的小説，望著她背對著自己的背影和後腦勺，他輕聲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説給她聽還是説給自己聽的。“難怪瘦成這個樣子，營養不良。”
“你説什麽？” 桓夏英以爲自己有了幻聽，明明聽見閔玧其在説些什麽的卻不太聽得清楚，沒有回頭只是提高説話聲量喊了喊閔玧其。
“沒事，我沒有在説什麽。” 緊抿著雙唇不再説話，馬克杯裏的溫水在自己嘴裏打滾好幾下後再嚥下，乾澀得發疼的喉嚨終於得到了滋潤緩和，原本注視著桓夏英背影的視綫由遠拉近，瞳孔的對焦剛好落在厨房的灶台附近，那裏擱著一個裝著好幾排藥丸的藥袋，上面清楚寫著桓夏英的名字。“ ...... 這個是什麽藥？”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閔玧其原先也不想多問，但實在按捺不住自己，他想知道這些藥到底是什麽藥，還有，爲什麽她要吃藥。
“啊，那個是事前避孕藥，要長期吃才有效。”
爲什麽突然要吃避孕藥，光是這一點就讓閔玧其百思不得其解。
“你爲什麽要吃避孕藥？我不是一直都有在做好安全措施嗎？長期吃避孕藥對身體不好，我可以再努力 ...... ” 想要把肚子裏完整的句子都説出來，無奈挂到嘴邊卻説不出口，閔玧其不忍心看她傷害自己，只要是可以爲她做的小事他都可以完成，只要不加重她的負擔就好了。
不，那樣的關心太顯眼了，過度關心就是八卦了。
“不能只依靠你啊，要是哪一天忘記做安全措施，我們都得負責任的。” 桓夏英説的閔玧其都懂，只是爲了不破壞這段關係，不能只依靠閔玧其單方面的努力，自己也得努力。“那個 ...... 我今天早上發給你的信息，你看了嗎？你能不能接受？你知道我現在的經濟狀況不太理想 ...... ”
“桓夏英。” 截住她想説的話不讓她把話説完，他在這段時間關於她的事情他幾乎都明瞭，包括她現在處於什麽樣的狀況他也一清二楚，閔玧其從來沒有開口給她任何壓力，就算偶爾會提醒她交房租也只是隨口提一提而已，他從來沒想過會成爲她的負擔，迫使她説出那樣的話。
那聲低音酒嗓呼喚了她的名字，她霎時收起話語不敢説話，公寓裏的氛圍靜謐得極爲不尋常，安靜得似乎誰先開口打破緘默都是死罪一條。
“如果換作是別的男人，你也會對他說那樣的話嗎？付不起租金，所以願意用上床的次數來抵押這種話。” 閔玧其有些惱怒桓夏英對他說那樣的話，就算付不起租金也不應該用這樣的交換條件作抵押，這樣跟踐踏自己有什麽差別，難不成他在她眼中就跟別的男人一樣，求的只是欲望和她的軀體這麽下流嗎？
“除了那樣，我再也想不到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 ”
對啊，桓夏英現在就是個窮光蛋，她窮得連尊嚴都沒了，能交換的就只有自己的軀體。
“你這樣跟外面那些 ...... 有什麽差別？那種話是你應該説的話嗎？你的腦是不是除了只會用來寫小説就沒有其他用途了？” 遷怒于她對她撂下那些狠心的話語，他也不知道爲什麽自己要那麽大動肝火，從他看了那則短信之後他的心就再也沒有安定下來，時不時就會聯想到她對他説的那句話，那聽起來就蠢得不行的爛透辦法。
“那是沒有辦法之中的最好辦法啊，不然我還可以怎麽樣？你爲什麽要生氣？憑什麽管我？”
桓夏英對閔玧其扯開嗓子説話，到底爲什麽閔玧其要這麽生氣，難道這不是一石二鳥的好辦法嗎，她可以滿足他，她也可以用肢體作爲抵押支付租金，難道自己錯了嗎？
“沒腦得無藥可救。”
衝進房間裏用力甩門宣泄著自己的生氣與不滿，閔玧其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充滿孩子氣，對一個根本與自己無關的女生發脾氣，他連自己生氣的緣由也不太清楚，他就是有説不出的惱怒，説不出的鬱鬱寡歡。
憑什麽管她，她説得一點也沒錯，他又不是她的誰，憑什麽管她身體要怎麽使用？
原來在她眼中他就跟其他男人別無兩樣，想到這裏他更爲喪氣，湧上心頭有一種説不出的委屈感。
無力感傳遍自己的全身，閔玧其雙手掩著自己的臉龐，往後倚靠在房門上，蹲坐在黑暗的房間裏，腦袋裏全都是揮之不去，桓夏英那張責備著自己憑什麽管她的厭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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